一直以来都觉得死亡是件非常有仪式感的事情。
请原谅我用了这么浪漫的词。
因为大多数时间死神会以预告的形式通知到每一个人。
比如:
xx癌症患者存活期六个月,xx大面积心梗存活期三小时,xx中风偏瘫存活期八个月,等等等等。
用这种形式让濒死之人和家属做好充分的准备并妥善安排好自己生命最后的日子。
很多人用这最后的日子完成了一生的夙愿----忏悔自己当年犯下的错,鼓足勇气面对一生辜负的人,散尽家财游走世间去找寻生命存在的意义。。。。。
预知死亡的这段日子才是人性显露无疑的时候。
哪怕一个恶贯满盈双手沾满鲜血的刽子手在得知自己死期的时候也难免经历恐惧、慌张、愤怒、无助、悲哀、痛苦、留恋,平静、接受。这样几个心路历程。
每一种情绪的更迭交替都能左右和控制濒死之人的行为意识。于是,,“xx患者自感时日无多自愿签署遗体捐献志愿书”。
这两者都是人性,人性的善与恶。
但我还遗漏了一种死亡----突然而至的死亡,没有预知的死亡。这种死亡每天都伴随着我们,无处不在。也许是一颗果冻堵住了气管,也许被谜之出现的汽车一下子撞飞,也许失足坠楼,也许只因为亚马逊河的一只蝴蝶煽动的翅膀而带来的一场龙卷风。
我离死亡最近的一次大概在几年前,一个无比寒冷的冬天的傍晚。
建华大街槐北路路口南行十米的地方,我步行由东向西穿过马路。
过马路的顺序是这样的路东人行道----路东自行车道----快车道----路西自行车道----路西人行道。这算是一个完整的过马路的流程。
路东的自行车道和快车道都很顺利,安全通过。
到路西的自行车道之前,中间有隔离带,那是一个公交车站台。
站到站台上的时候,我无意间看了下路口的红绿灯,东西向的绿灯变成了闪烁的黄灯,南北向的红灯马上就要变成绿灯。
我加快了脚步,我要赶在绿灯之前过到人行道上去。
由于站牌的阻挡,我丝毫没有注意到自行车道上有一辆由南向北逆向行驶的清扫车正在全力加速。很显然,它也要赶在绿灯之前从路西的自行车道上左转到槐北路上。
它开足马力全力加速我迈开脚步快速奔跑,当我迈下站台的瞬间看到清扫车的时候,它离我不足半米远,从我的左侧风驰电掣而来。
显然司机也看到了我,我们都惊呆了。
我像个傻瓜一样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眼睁睁的看着这辆全力奔跑的洒水车越来越靠近我,最终在我胸前2厘米的地方“嗖”的一下呼啸而去。
我看到司机踩了一下刹车让车慢了下来,却又很快就开走了。
直到它开出去好远,我的大脑还是一片空白。额头鼻尖和手心不由得渗出汗来。
路口早已变成绿灯,蜂拥而至的自行车电动车从我身边经过,喇叭声和铃铛声将我唤醒。
晚归的路人们脸上写满了不耐和匆忙,却没有人知道我刚刚差点儿死掉。
我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了。
原来,“地球离了谁都照样转”这句话是真的,并且以这样鲜活的姿态展现在我的面前。
原来,“生死一瞬间”这句话也是真的,并且以这样惊悚的场面让我永生难忘。
原来,我们无比珍视的生命就在呼吸之间,阴阳两隔竟然这样简单。
如果迈下站台的一刻我的步子稍微大两厘米,如果我的腿长两厘米,如果我的脚大两厘米,如果洒水车开的靠近站台两厘米,以上任何一种如果的成立,我的生命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甚至就此终结。
如果那一天生命真的终止,我会不会捶胸顿足懊丧凄惶?
没有标准答案。
人类是最善于自欺欺人的物种,在我们对未来的预设中,大部分人倾向于把自己的未来勾勒得无比璀璨金光四射,极少数人会把自己的人生预设得卑微凄楚,更别说为自己设定死亡了。
就好比小孩子说到长大以后的理想,科学家飞行员比比皆是,其实长大后大煎饼铺子和烤红薯的地缸就是他们的人生。
人类社会发展到今天,科技的高速进步让我们有能力远离茹毛饮血的生活,不必像我们的祖先那样稍有不慎便葬身虎口。
与此同时我们也承受了太多这个世界带给我们的种种不堪,快节奏的生活让太多的人变成了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生命不知道在哪一刻终止,生死的瞬间你会不会后悔这行尸走肉的生活?
别再仓皇的活着,朝不保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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